“我听迪瑞尔说,你今天连话都没怎么说,怎可以说是尽力?”
他在责备她。已经很明显了。
他责备她的理由,是她没有用心去勾引另一个男人。已经很明显了。
她强笑着,忍着。
“你没听过么,女人话越少越有神秘感,越温柔。说不定这样,詹姆斯才会……”
“不要找借口!回答我的话!”他竟未控制住情绪。似乎……在发火。
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。她第一次知道。
莫尼卡是什么人呀。吃软不吃硬。
“你要我回答什么?”她提高音量,“这种事白雪一定乐意去做,你为什么不叫她去?她比我漂亮得多有男人缘得多!你为什么非要逼我?”
亚力克似乎与她相反,平静很多。
“白雪是诺顿的公主。她再喜欢我,也不会同意。”
“那我也告诉你,我没办法。”她轻吸一口气,声音有些发抖,“他从来不正眼看我。连在床上都要求着他才勉强答应。他不喜欢我,我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?”
“他不喜欢你?”亚力克捏住她的脸,冷笑,“我觉得你挺擅长撩男人的嘛。你用勾引我那招去勾引他,朝他装小女人,撒娇,发嗲啊,让他尝尝心烦到喘不过气来的滋味,别说不想碰你,怕你要跑的时候,他连硬来的欲望都会有。”
外面的人哪里知道。最强帝国的王子说起话来,下流又粗俗。
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。
“滚!”
一掌拍开他的手,绝对是巨响。
他甩甩自己被她抓出血印的手,毫不在意。
“你还担心自己没女人味,那我教你。”
往床上一翻,被褥软软地滚动。他握住她的双腕,拖她躺下,严实地将她压住。待她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开始舔她的耳垂,颈项。
“有你这样讨好男人的么?僵得像块木头。”他说话倒是调侃。
她半睁着眼,盯着吊灯。
不要为不值得你爱的男人哭泣,那样只会徒增伤心。
她是明白的。
她原本只是愤怒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在这样的时刻,竟会开始想家。
寒冷之时,人们总是会怀念最温暖的地方。
他的动作渐渐停下来。
灯光眩目。
满满的世界里,都是温暖的灯光。
“我不介意你继续。”她轻轻说,“你我都已成年,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何况,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关系,提早一点无所谓。”
兴许是意兴阑珊。
他翻身下床,一句话也不说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她开始哼一首小调。
流传在整个魔界的曲子。分明是轻松的调子,却有不少人说它伤感而孤单,因为它会令人想家。
这支曲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:梦中的所罗河。
片刻过后,她起来整理床铺,叠衣服。
有的女孩生下来就是明珠,小时有父母关心,长大有男友或丈夫疼爱,永远都被人捧在手心里,小心翼翼地呵护。像白雪就是这样。纵使骄傲,生气,别人也会说那是可爱。如果有人欺负,扑到爱人怀里大哭一场,一切委屈在瞬间烟消云散。
莫尼卡不同。
她曾为她的白马王子哭过,但王子跟动人的公主跑了。她得到的只有一晚寂寞的回忆。
童话故事是美好的,现实是混帐的。
经一番挫折,长一番见识。
初恋总是义无返顾,完全投入,脆弱不堪。直到跌倒,受伤,才知道要保护自己,爱惜自己,要变得勇敢。
心红的时候可以让人看见,但眼红时却不可以让人发现。
莫尼卡蜷缩在被窝里,闭着眼,安静地微笑。
在再一次彻底付出,彻底伤害前,将自己都未曾完全发现的心动,偷偷藏起来,让它消失吧。
竹籁朗笛传遍芬德皇宫,伴随着钟响。
初秋清晨,难得的金阳。
芬德皇宫的主体宫殿群一如既往,金碧辉煌。
亚力克披着一件外套,看着艾伦仙境般的国都。阳光下的河面反射出粼粼波光,密集的尖房顶穿插在雾中。
新的发色极浅极亮,肤色因此显得更加白皙,甚至透明。
他握着颈间的十字架,正失神。一颗脑袋探过来:
“王子昨日夜不归宿,人家窝在床上等得好苦好苦。”
亚力克原来的恍惚瞬间变色。
莫尼卡飞速眨着眼睛,不断发射出百万伏电流。
“王子为什么不说话?”
“我不是陪你睡着了么。”
“可是你后来走了。”
“我总不能陪你到天亮。”
“你以前都和我睡一起。昨天晚上,不会是去风流花丛了吧?”
“没那回事。”
“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以后的事。等你战胜了一切,想要的都有了,还会过女人环绕的生活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女人吧,总认为一辈子跟一个男人是好命,跟很多个就是苦命。男人却相反。”
“你总是喜欢一概而论么。”
“没呀,也有例外。不过那个例外不会是你。”
亚力克垂着头笑笑。
“你的女人多是多,不过,有没有特别喜欢的?”
“什么才算特别喜欢?”
“嗯……”她扬起头,眯着眼睛,“你每天幻想和她上床最多次的那一个。”
亚力克愣了愣,飞速看向河面:
“拜托,你能不能一提到男女就想到那种事?”
“咦,你不是只会想那样的事吗?”
“胡说。”
“狡辩什么。在你看来,女人都是玩具。你对她们的尊敬,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强者临幸弱者的虚荣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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